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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从水面掬起水，装在身边的盆子里面，清澈的水从他的指尖流落盆底，像是珍珠断了线一般，形成的水流晶莹剔透，像是一条玉柱横贯其中，闪动着洁白的光芒。
随着液体的滑落，清香四溢，弥漫在四周，似乎把王成都包裹了进去。
王成端着盛满了水的盆子来到躺在大河中央的婉晶身边，他轻手轻脚地褪去她身上的沾满血迹的衣服，马中华的手术是成功了，但是大量的沾染在婉晶的身上，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浴血奋战的女勇士，颇为几分惨烈。王成觉得不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狼狈，还是觉得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王成闭上眼睛，凭着全力而开的所有感官，他轻触上婉晶仿佛依旧的柔嫩肌肤，仍然有触电般的感觉。他的手划过如同春天山脊线般高耸的胸脯，和平坦的小腹，直达光洁的大腿，他的心如止水，没有波澜起伏，他只是静静地用布擦洗着婉晶的胴体，他知道如果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会是多么美妙香艳的场景，但是他始终紧紧闭着眼睛。
并不是他的君子心在作怪，王成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君子，有时候他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无学不术的地痞无赖，礼仪道德他很少顾忌。
但是此刻的他，只是不想在婉晶不清醒的意识去睁开眼睛，他怕看到那面无人色的脸和苍白的嘴唇。
那是他曾吻过的嘴，现在它的主人躺在他的怀里，生命的征兆都似乎远去。
王成将婉晶的全身擦拭了一遍，又翻过身子就擦背，盆中的清泉马上变成了殷红的血色，就好像是染上了深红的染缸一样。
王成轻轻地，像是在爱惜一个木偶一样，给这个木偶穿衣服，等他给她套上最后一件衣物的时候，王成在睁开眼睛。
他多么希望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一个木偶一样不会动却精致如画的婉晶，而是一个眨巴着眼睛会说会笑会脸红的婉晶。
他收拾起脏衣服和带血的清泉，回头朝着岸边走去，河水到他的腰间，他走在河水中，如履平地，就好像河水是空气，丝毫不会阻止他的行动。
在这空间之外，有多少慕名而来的杀手现在正满城风雨提着血腥长刀和冰冷枪械在搜寻着王成，他们想要王成的人头，这次大规模的暗杀的主人公，此刻却在一条河边给自己的女人轻轻擦拭身体。
王成的目光淡泊遥远，就好像是归隐山间的农夫，他不为求其他，每天上山砍柴下地种田，回家又对自己的美娇娘百依百顺，眼中是无限的温柔，就这么和婉晶两个人，生活在一边自己的土地上，生活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
说起来，现在这个空间就是如此，庄稼地，和河水，古树，如果再有一个木屋，这就可以变成他和婉晶的二人世界了。
“如果真的这样就好了......”王成轻声说道，看不见的风在涌动，刮动着古树的枝叶，水面破碎成波纹，庄稼压弯腰杆，这个空间里有很多声音，但没有一个声音是回应他的，能够回应他的人此刻在水中央熟睡着，是最安静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