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两斤重的鱼没多久被吃光了。
独角和小月一个劲地往汤锅里倒食材。
江小棠又把整只鸡削成薄片，倒进锅里。
“好香啊！”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江小棠被吓了一跳。
她扭头一瞧，靠近过道的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头。
这老头穿一身破旧的青灰布衣，手上拿着个水烟袋，满脸风尘，一看就是跑江湖的人。
船娘刚给隔壁桌送完菜，看到老头坐在这里，不悦道：“这位客官，外面有卖凡人的吃食。”
老头理都不理她，眼睛只盯着江小棠这一桌的汤锅，咽着口水。
“客官！”船娘提高声音，“您要点菜也行，到那边空桌去，不要打扰旁人。”
贫富差距，仙凡有别。饭厅里卖的都是灵食，所以在这里吃饭的不是修士就是富家子弟。像这老头，看他的打扮，住的估计是船舱下层的大通铺，只能到外头买寻常的便宜饭食。
老头却笑眯眯地看着江小棠：“小姑娘，你这火锅不错，可以请老汉吃一顿吗？”
船娘正要把他赶走，却听江小棠道：“好啊，麻烦你，多拿一副碗筷。”
船娘艰难地把话咽了回去，既然客人不在意，她也没必要多事。
“好的，姑娘稍等。”
老头老实不客气地在独角旁边坐下。
船娘没有发现异常，可江小棠心知肚明，这老头绝对不是凡人。
他出现得无声无息，等他出声，她才发现旁边多了个人。
而小月和独角两个，本来抢食抢得不亦乐乎，这老头一出现，就停下了筷子。
精怪的直觉很敏锐，这老头的修为比他们还要高。
碗筷拿过来，江小棠挖了一勺芝麻酱给他。
老头拿筷子醮了醮，笑眯了眼：“小姑娘手艺不错，这芝麻酱美味得很。”
然后筷子伸进汤锅，捞了个鸡块，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招呼：“吃，都吃啊，别客气。”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
直到他发了话，小月和独角才再次动筷。不过动作明显比刚才收敛了，连小月都变得斯文了起来。
江小棠只是猜到，这老头是个隐藏的高手，到底多高不清楚。再说，在厨师眼中，吃货都是可爱的，爱吃的多半不是坏人——一心惦记着吃，哪来的心思干坏事？
老头呼哧呼哧，一只鸡有大半进了他的肚子，还有大半盘的虾、肉片、蔬菜。
江小棠见他不够吃，又叫来船娘，要了一只鸡一尾鱼两斤虾。
老头看着瘦小，肚量却大，小月和独角都停了筷，他还在吃。
“老爷子，还要什么？”江小棠问了句。
老头一边嚼着鸡骨头，一边摇头：“不用了，老汉吃饱了。”
说着，把汤锅里剩下的汤泡了饭，呼噜呼噜全倒进嘴里。
每个盘子都干干净净，连汤锅的汤都没有剩余。
“呼……”老头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冲盈。”江小棠答道。
“唔……”老头点点头，起身挥挥手，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