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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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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东曾给路远说,如果那幕后之人还不想放弃刘德柱,今晚“他们”就一定会来。
  
  所以,之前那个盯着小鹰的杀手死亡时,路远才会专门交代一声,看看脾脏。
  
  确定那个杀手身上只有脑门一处伤口时,他还有点失望来着,没想到庆尘这么快就出现了。
  
  不过路远有些疑惑,这个用扑克杀人的友军,和庆尘是同一个人吗?
  
  是庆尘已经掌握了新的能力,还是说另有其人?
  
  这次发现的五具杀手尸体,两个是枪伤,两个是割喉,一个是死于脾脏破裂。
  
  庆尘在场确定无疑,那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呢?
  
  无法确定。
  
  如果这都是庆尘一个人杀的,那他们必须重新审视这个少年,而且推翻很多曾经的结论!
  
  要知道,这可是一口气、面对面的以一敌多,跟老君山那次逐个击破完全不同。
  
  旁边的葫芦问道:“路队,接下来怎么办,这小子看来打算单独行动啊,可别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没关系,”路远摇摇头:“我们布置了那么久,就等这些灰老鼠上钩,他们既然今晚敢进来,就别想出去了。你随时准备接手指挥,我要出去了。”
  
  “诶?”葫芦愣了一下:“路队,我指挥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计划都是你亲手做的,”路远在通讯频道里说道:“解决完这些杀手之后不要擅自行动,对方今晚的计划远不止此。”
  
  说完,他转身朝楼下走去。
  
  “路队,你去哪啊?”一旁的葫芦问道。
  
  “当然是下去盯着了,总不能真让刘德柱有什么闪失,”路远说道。
  
  “可对方的超凡者还没出手啊,”葫芦说道:“你这么贸然出去,万一被他们算计了怎么办?”
  
  路远随意的摆了摆手:“昆仑的人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此时消防车已经赶到现场了,但因为有家用车占道的缘故,拉着警笛的消防车竟是被堵在门外。
  
  有人想要透过车窗看向里面,却发现,每辆车竟然都贴着奇怪的车膜,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消防员火急火燎的逐个查车牌号,给车主打电话挪车,眼瞅着里面浓烟还在扩散,却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
  
  兴隆小区里,大雨滂沱中。
  
  刘德柱背着母亲就打算往外走。
  
  有人在他旁边低声说道:“我是昆仑的人,冰糖。留在这里我们能保护你,千万别脱离保护圈。”
  
  刘德柱有些焦急:“我妈从楼上摔下来了,腿摔断了,现在又突然昏迷,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你放心我不走远,旁边三百米就是医院啊!”
  
  冰糖愣了一下看向王淑芬,对方刚刚还很清醒,现在却已经陷入昏迷。
  
  看来刘德柱的母亲不止摔伤了腿,还磕住了其他地方。
  
  冰糖凑上前去伸手稍作检查,赶忙在通讯频道里说道:“路队,麻雀的母亲受伤,脑部右侧有外伤,很可能磕到台阶了,他现在执意要离开,怎么办?”
  
  刘德柱一听这句判断,眼睛都红了,抬腿便往外冲去。
  
  刘有才紧随其后。
  
  雨水从天穹上冲刷下来,刘德柱的刘海全都贴在脑门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他知道往外冲可能有危险,但这时候哪是在意自身安危的时候?
  
  刚刚他背母亲下楼的时候,还看见母亲小臂上的针孔,那分明是上午抽血时留下的!
  
  刘德柱怒吼起来:“谁特么都别拦我!”
  
  冰糖迟疑了一下,在通讯频道里说道:“路队,麻雀离开了!”
  
  “你先带最近的两个人护住他,我在往那边赶了,”路远听了迟疑片刻:“葫芦,你来接手指挥,我亲自护送他去医院!”
  
  昆仑在兴隆小区里布置了很久,就是打算将那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毕竟穿越事件之后,有一些灰老鼠一直藏在暗处怎么也灭不绝,如今王家花了天价把他们吸引出来,刚好是一个机会。
  
  王淑芬受伤属实是个意外,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杀手能冲到刘德柱身前,如果不是那个中年人慌不择路,现在肯定皆大欢喜。
  
  通讯频道里,有人说道:“路队,现在就让麻雀离开,杀手会跟着他走,我们的部署就没那么严谨了。”
  
  路远叹息道:“我们的使命本身就是保护这些普通人,不要因为惋惜计划就忘了初心。葫芦,把兴隆小区都给我封锁起来,一个都不准给我放跑掉。”
  
  话音刚落没多久,十多支作战班组从隐蔽的楼道里冲出来,开始着手封锁兴隆小区。
  
  躲避火灾的居民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在此之前大家都没注意过居民楼里竟然还藏了这么多人!
  
  昆仑藏了这一手到今天,就是为了示敌以弱,把那些平日里都找不到的魑魅魍魉全给端掉。
  
  今晚,不管谁来打乱计划,这些杀手都跑不掉!
  
  下一刻,刘德柱一动,避难人群里便有七人跟着动了。
  
  他们缓缓的缀在后面,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缀在刘德柱后面的冰糖在通讯频道里急呼:“路队,藏在人群里的七个杀手已经现身,他们准备动手。”
  
  “我们的人呢?!”路远怒吼。
  
  “在他们身后!”冰糖说道:“刘德柱跑的太快了,那小子的基因药剂,强化的是下肢力量!”
  
  “草!”路远怒吼一声再次爆发,他穿过重重人群,穿过雨夜,直奔那几个缀在刘德柱身后的杀手。
  
  他掏出腋下手枪抬手便射,砰砰两枪,两枚子弹隔着五十多米极为精准的射中了杀手的后脑,以至于其他杀手赶忙躲避,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追杀刘德柱。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当门口消防员拨打114查询车主号码,那长长一排的7辆违停车辆,车门忽然打开了。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车上,而且丝毫都没有挪车的意思,直接朝刘德柱迎面而来去!
  
  7名杀手穿着黑色雨披,不紧不慢的走着,无形之中拉出了一张网,每个人都将手藏在雨披之下。
  
  雨水冲刷在他们身上,他们踩在积水里一步比一步稳扎。
  
  隔着上百米,刘德柱都能感受到宛如实质的压迫感与杀机。
  
  他看到这一幕缓缓停了下来,刘有才挡在他的身前:“儿子,这些都是来杀你的人吗,你回头跑吧,放心你妈不会怪你的。”
  
  “爸,”刘德柱浑身上下都被冰冷的雨水浸湿了,他看着还在靠近过来嘴唇颤抖着说道:“我兜里有个手机一样的通讯器,你发条消息出去,问一下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刘有才已经掏出通讯器:“儿子,上面有条信息。”
  
  “信息说的什么?”刘德柱焦急问道。
  
  “说,不要怕,往前走。”
  
  刘德柱猛然看向四周,什么意思,老板也在附近吗,还是说老板的人已经到了?!
  
  但他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刘德柱转头看向刘有才:“爸,你相信我吗?”
  
  刘有才皱眉:“儿子,现在把你妈交给我,你自己往后跑!”
  
  刘德柱大声道:“爸,相信我,继续往前走!我觉得我今天死不了!我妈也不能有事!”
  
  说着,他竟然再次前进。
  
  路远看到这一幕暗骂一句,然后赶忙在通讯频道里说道:“b计划!启动b计划,老子的狙击手呢!?别管那个超凡者了,给老子崩了他们……等等,别开枪!”
  
  只见那7名身穿雨披的“车主”将要对刘德柱完成合围时,他们身后的雨夜里,竟然又出现两名身穿黑色雨披的杀手,宛如鬼魅般忽然从“车主”身后的阴影里现身出来,仿佛早就等在那里似的。
  
  但这两名杀手并非冲着刘德柱而来,而是杀气腾腾的从背后撞向那些不速之客!
  
  这两人走的又快又急,每一脚踩在深深的积水里,积水都会向两侧排开。
  
  还未等积水重新合拢,脚步就已经离开了水坑。
  
  大雨倾盆中,庆尘的黑色雨披骤然翻起,一张扑克牌从雨披之下飚射而出,白色牌面上,黑桃a像是一枚黑色的刀,穿过层层雨幕。
  
  那张惊人的扑克在空中,将一滴滴雨水破开成两半,在雨幕中撕扯出一条白线,精准的从后背肋骨缝隙没入了杀手的心脏。
  
  只见那杀手竟是被这张扑克打的向前趴倒,再未起身。
  
  路远内心一惊,他见过能切易拉罐的扑克,但还没见过如此凶残、能穿人体的扑克牌!
  
  另一人藏在雨披下的手连续扣动扳机,只见9枚子弹将黑色雨披打出了巨大的孔洞,继而乱枪射杀了三名杀手。
  
  7名杀手,转瞬间只剩下3名。
  
  那两个身影默契无间的前进着,动作都几乎一致,出手也如雷霆万钧,直到这一刻杀手们才有机会意识到身后还有埋伏!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3名杀手看到同伴尸体倒下时豁然转身,他们的雨披帽檐如雨伞似的转出一圈水花。
  
  然而这时,庆尘与被控制的许一城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就像是鬼屋里豁然回头,却看到近在咫尺的鬼脸!
  
  这偷袭太出其不意,根本没给那些不速之客远距离开枪的机会!
  
  “开火!”3名杀手咬牙怒吼。
  
  兵锋交汇的电光火石间!
  
  庆尘已经闪身来到一名杀手身侧,让自己处于另外两人的射击盲区里面。
  
  却见他一手按住杀手雨披下想要拔枪的手掌,那杀手惊愕间竟发现,来者力气极大,大到他握枪的手掌都仿佛要被碾碎。
  
  所谓超凡者,即是超凡脱俗之人,他们的力量与速度远不是普通人可比。
  
  庆尘另一只手中扑克忽然从雨披之下翻出,那纤细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扑克,从身旁杀手的侧面掠过,锐利无匹的扑克牌边缘就像刀锋,硬生生割穿了杀手的半边脖颈。
  
  似乎是因为真气即将消耗殆尽,又似乎是扑克割进血肉太深,以至于扑克夹在了对方的血肉骨骼之中。
  
  但少年面色未变,他在雨夜中呼吸如箭,拧腰沉膝一气呵成。
  
  他无声看着地面的积水与雨花,手臂骤然发力生生将扑克一抽,比雨水还滂沱的血水顺着扑克倾斜的角度飞溅到地面。
  
  不远处有人在雨披下迸发枪火,庆尘矮腰躲在尸体后面一路前冲。
  
  杀手们的子弹打在尸体上将血肉都打烂了,掉落在及踝深的雨水里溅起浪花。
  
  但消音器加亚音速子弹想打穿人体,根本就不可能!
  
  彼此之间的距离转瞬即至,庆尘在尸体的腰间摸出手枪,以尸体为盾,以雨水为幕,连续不断的扣动扳机。
  
  另一边,被控制的许一城趁着庆尘吸引所有火力的瞬间,丢掉已经耗尽子弹的枪械,从大腿外侧抽出匕首!
  
  却见他一边如木偶般诡异晃动着,一边快速的来到杀手背后。
  
  那杀手狰狞着表情突然转身,他一手持着匕首,另一手竟后发先至的捉住了许一城的手腕!
  
  可下一刻杀手惊愕,他只感觉许一城的手臂不像是人类,自己明明已经捉住对方的手腕了,对方的肘部却可以诡异扭转。
  
  人体关节的扭动角度是有限的,但许一城的扭动角度却像是无限的,就像是一只有了生命的木偶!
  
  刹那间,许一城扭转肘部强行挣脱了杀手的钳制,趁着对方惊愕、恐惧的瞬息,将匕首斜向上钉进了对方的脾脏!
  
  苍穹上电光闪过,路远看着那熟悉的杀人癖好:果然是专捅脾脏的庆尘!
  
  他只一瞬间便回忆起小鹰所说:杀人的友军,抢了杀手的雨披!
  
  只是路远心想,这刺穿脾脏的如果是庆尘,那么另外一人是谁?
  
  他松了口气,昆仑知道今晚会有一个超凡者现身来杀刘德柱,所以暗处一直藏着狙击手。
  
  只要那个超凡者没有晋升b级,那狙击枪必然一击毙命!
  
  事实上,超凡者也不是无敌的,就连s级也不是绝对无敌的存在!
  
  如果庆尘和另一人没出现,那藏在制高点的狙击手依然会保刘德柱无事。
  
  但既然对方超凡者还未现身,狙击手能继续藏下去最好。
  
  路远并不希望那些不法之徒,提前熟悉昆仑的战斗节奏。
  
  现在是最好的结果了,敌方超凡者还未出现,但昆仑也有底牌未用!
  
  当闪电停息时,地面恢复昏暗。
  
  雨水与积水波动不息。
  
  而庆尘与“许一城”两人静静的伫立雨中,而他们身旁则是七具尸体!
  
  二人隔着雨幕一起看向刘德柱。
  
  “老板让我们帮你突围,快走吧,剩下的路我们护送你,”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雨披之下说道。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今天就是这天塌下来也要让你把母亲送去医院,老板说的,谁也拦不住。”
  
  刘德柱在雨中一愣,脸上骤然露出感动神色。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某种战栗般的感激之情在翻滚涌动,就像是海底岩浆喷涌奔腾。
  
  其实刘德柱与庆尘直到今日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谁也不是谁的奴隶。
  
  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早就没有主公、家臣那一套了。
  
  所以,刘德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甚至幻想着什么时候翻身农奴把歌唱。
  
  但这一刻,刘德柱忽然觉得,好像跟着这样的老板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谢谢,”刘德柱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狼狈的背着母亲,和刘有才一起往外跑去。
  
  当他跑过两人身边想看清恩人面目时,却发现对方全都低着头,那帽檐下的阴影里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就在此时,不知何处传来声音:“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下一刻,地上的雨水竟翻滚起来,所有积水哗啦啦的向门口涌去,眨眼之间竟犹如一道巨大的海浪般,朝着刘德柱反拍过来!
  
  地面忽然干燥了起来,那藏在暗处的超凡者转手间将其他地方的水,全都抽向那条巨浪!
  
  庆尘默默的看着,原来这就是超凡者之威!
  
  千钧一发之际刘德柱看着巨浪心生绝望,某一刻他眼底深处有一抹火焰般的红色翻涌不停,但转瞬即逝。
  
  似是有什么枷锁要打开,然而这一方天地却从未允许过这样的枷锁打开。
  
  于是刘德柱眼底的火又重新熄灭。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死亡的刹那,天上传来声音:“他们可以走了,我说的。”
  
  所有人豁然抬头,只见苍穹之上一个身影快速下坠着。
  
  那犹如雷霆的下坠之力裹挟着巨大的压力!
  
  轰然一声,秧秧从天而降,半蹲着踩在了巨浪上,竟生生将那巨浪给压制成了湖面!
  
  那迷路向北的少女在飞到北邙山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竟再次迷路。
  
  这紧赶慢赶问了好久的路,终于抵达战场!
  
  她未多言,却是骤然朝东方狂奔而去。
  
  一瞬间,秧秧身周数十米的范围内,正在降落的雨水忽然静止了!
  
  清澈的雨滴悬停在空中,不上,也不下,庆尘转身环顾四周,那一粒粒雨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似的。
  
  力场。
  
  强大的力场!
  
  却见秧秧一拳朝某处雨水轰出,她身旁悬停的雨水被莫名的引力排列成两个相汇的线圈。
  
  弹指间。
  
  她拳头所及之处竟有一人被捶出了雨幕!
  
  那超凡者一直依靠能力,暗自躲在雨幕之中,甚至都没人发现过他。
  
  但秧秧不一样,周围的力场变化全在一心,她哪怕就是闭上眼睛,也能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人!
  
  轰然间,那超凡者被捶上了半空之中。
  
  就在他即将落下时,这位超凡者拧腰想要稳住身形。
  
  可他忽然发现自己下落的速度变慢了,就像是一块铁球从空中下落时,铁球忽然变成一片羽毛!